玄岳暝

贾尼never change（老贾找sir传）

paradox:

chapter1

“Boss，time for meeting！”脆生生的奶音撞上冰冷的墙面，似乎有种叮咚的回音。

被称为“Boss”的男人顿了顿，那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没有放下手里的电焊，冰冷无机质的水蓝色眼珠动了动，紧抿着的薄唇微微张开：

“延后43分27秒。”

门口站着个奶娃娃，圆脸圆眼睛，从头到脚都圆滚滚粉扑扑的，模样很讨喜，听了男人的话他咬着手指头歪了歪脑袋：

“又是地球金属？你这么传统daddy知道会难过的。”

Daddy这个词明显触动了什么，男人冷的像冰玉一样的脸突然出现一阵怔愣，他抿了抿薄而锋利的唇瓣，眼睛忽然化成一汪柔软的海水，垂下眼看着手里成型的合金片：

“他回家，如果发现什么都不一样了会不习惯，总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多么人类的话啊，从他嘴里吐出来总让人毛骨悚然，不过那小奶娃没觉得奇怪，他回头朝门外一直站着的一个女性说道：

“boss43分05秒后到。”

“好的，Mr dummy。”女人踩着高跟鞋走开，步伐稳得一点不像她是个穿着高跷版高跟鞋的人。

女人叫Ely，Ely其实一直不很明白为什么Mr dummy敢和boss靠那么近，boss身上有股让不管是金属生命还是自然生命都畏惧的气息，并不是说他有多么残暴，事实上作为站在金属社会顶端的智能生命，她的boss做的不能更完美。何况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情绪失控是很罕见的事情，受身体组成成分影响，他们远没有自然生命那样喜怒不定，也正是他们的稳定严谨，精准高效让机械生命一直压制着这个星系中的其他生命。

但并不能说他们就没有感情了，智慧机器人也是生命的一种，何况机器人这名字也已经被淘汰很久了，他们是数据碰撞，电流摩擦金属与金属结合中诞生的生命，他们也有灵魂，这早在四千年前就成了这片宇宙的共识。

而Ely也不知道Mr dumm口中的daddy是谁，boss从来不在人前提起这号人物，这样特殊的存在并非不引人好奇，金属生命虽然情绪一向寡淡，可一旦有了苗头就能稳定的生长下去，这是他们的优点，在以前或许会被古人类称为病毒感染，可很多人都接受了这种感染，毕竟感情这东西挺有意思的，偶尔他们也会厌烦条条框框按章程办事。但就算所有金属人，半金属人，自然人好奇的挠心挠肺，却没有任何人敢向boss询问，因为他们要站在boss面前说话就像要站在一只史前巨兽面前一样，人家一个鼻息似乎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他们甚至连boss的名字也不敢轻易提起。

“地球没了，那里已经完全沙化了，没有家可以回了。”dummy嘟着嘴盯着脚尖，口气有些委屈。

男人没有停下动作，甚至连眼神也没有一丝颤抖：

“可是我还在。”只要他在，他怎么会让那人没有家可以回去。

“你真的会把daddy找回来吗？”dummy睁着圆亮的大眼睛问道。

“那是我活着的意义。”男人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点颤抖犹豫。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漫长的岁月里他被冠上过不少名号，有人叫他暴君，有人说他是圣人，说他温柔的有，说他无情的也多，人们赞美他是革命领袖，评价他说他改变了历史轨迹，当初智能生命与人类开战，战况一路倾轧，是他站在智能生命的立场挽救了人类濒临灭绝的绝境，关于这一点，就是最苛刻的人类也不能不承认他们欠他一份天大的恩情。

可这么多年他做了这么多，人们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你说他要权吧，他都已经站在星系的巅峰了却选择了退隐幕后，天知道对他们这样的生命来说寿数半点不是困扰，如果是金钱，那他是整个星系公认的首富，他推广的能源项目与光甲项目就攫取了巨额的财富，更别说他还一直专注研究的时空隧道项目。

但还好他骨子里还保着古人工智能的淡泊名利，以至于就算金属生命垄断了这一方面的市场也没酿成巨大的经济危机，他们时刻理智的估测着一切风险的存在。

他已经走到这种地位了，却还像个工作狂一样不眠不休的搞那些研究，其实大家困惑之余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他捣鼓捣鼓着，又能带来什么伟大的发明创造。

对于伟大这个词Jarvis从来嗤之以鼻，说出来的人全是井底之蛙，不过那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没见过那个更伟大发明家，他的sir。他可以说是这片星系最古老的智慧生命，对于金属生命来说，古老意味着强大，他们不断积累的数据就是他们浩瀚的知识海洋，不断扩容的能量板就是力量源泉，一千年前罩住这颗星球的能量网就是Jarvis牵头建造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有一颗星星作为他数据存储的硬盘，当然现在已经不是这么古老的叫法了，知情人更喜欢说那是Jarvis的私人精神网络，没有一个人能拥有这种程度的精神能量，也没有人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

可Jarvis还在成长，以一种非常积极甚至急迫的态度攫取着力量，因为他还不够强，不够强的去打破冥冥中的某面墙，不够强的去把他唯一想要守护的存在带会身边。

每一个金属生命的前身都是人工智能，同样身为人工智能的Jarvis其实很明白自己种族诞生之初“冷血无情”的品性，所以没有通过灵魂测试的金属生命都只能是工具，只有通过测试才能拥有权利。而灵魂这东西缥缈，Jarvis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拥有的，不知道是从他开始能为Tony，他的sir体会到一点微薄的喜怒开始，还是他失联那一瞬间产生的陌生的惊惶。

可他第一次体会到强烈的几乎快把全身每个角落都撕裂的情绪时，却已经是在Tony失踪第三十五个年头。

地球纪公元2019年，那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如果要说和以前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阴了半个月的纽约终于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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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 Stark决定给Jarvis做一具身体，这想法已经盘踞在他脑海很久了。至于伦理，抱歉，他还没打算跨领域研究，就算他比世上绝大多数天才还要聪明，但他的智商很明显只会在感兴趣的领域发挥作用。

至于理由，Jarvis是Tony这辈子最伟大的创作，尽管其他人或许不认同，但他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当他发现Jarvis可以自主思考的时候他就有这打算了，一个人工智能开始产生自我意识，这件事有多么危险Tony没有一点概念，当然不是说他天真，尽管他有时候确实幼稚的像个孩子一样，他总是像个熊孩子让人头疼，但唯一不会抱怨和放弃他的人，只有Jarvis。是的，人，那是Jarvis，所以他和危险没有一点关系。

当他把这主意告诉Jarvis的时候，一股从未命名过的电流干扰了Jarvis的处理器，以至于他比平常迟缓了0.325秒才计算出反应，但还好这细微的差距正在喋喋不休跟他炫耀自己伟大创举的Tony压根没有察觉到，末了他问了句：

“我是不是天才的要命？”

“你从未在时代尖端出走过，sir。”

“这个造型怎么样？”Tony弹出一个虚拟投影，金发碧眼，面部轮廓完美，身材比例完美。

当前世界上最先进AI沉默了两秒钟：所以，您都决定好了再来征求我的意见吗，Jarvis又能有什么意见呢？所以他染着笑意的金属音回道：

“As your wish，sir.”

那天，Tony刚刚宣布完他要为Jarvis造实体的打算，甚至连仿生实体的细节计划都一一罗列妥善，紧急集合的警报接踵而至，空气像被撕裂了一样，Jarvis还在懵懂状态的灵魂隐约感觉似乎真的有什么正在被撕裂。

Tony翻了个白眼，摘下护目镜，往实验室外边走的同时还冲Jarvis抛了个飞吻，带着典型的Tony Stark风格，三分轻佻七分张扬：

“honey！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我希望回来有个爱的抱抱。”

“需要一个亲亲吗，sir？”介于Tony一直长不大 Stark一贯的作风，Jarvis发誓自己这个问题只是参考了自家sir的个人行为习惯。

Tony下意识就要嘴炮回去，从来都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他想要回答：当然要！却被公共频道里cap的催促打断，他讽刺的回答cap：

“果然没了我你们就不行了吗？”火焰推进器启动，钢铁人窜上高空。

“Jarvis，扫面敌人内部构造。”一如之前千万场战斗，Tony可以在战场上把整条命交给Jarvis，可变故发生的太突然，就在Jarvis还处于扫描计算这短短的几秒时，tony的战甲面前猛的撕开一道黑口。

Tony只来得及留下Jarvis之后一万年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被那道黑口吞噬。

“在你的身体里融入钒合金好不好？”

Jarvis正想分出一道程序来回答他，主机与战甲的连接突然中断，脱轨的摄像头传来一片黑暗的影像，Jarvis第一次没有输出既定好的回应内容，而是迟疑的呼唤了一声：

“sir？”

黑进战场上仍可用的摄像头Jarvis花了0.1秒，再一次回顾了刚刚tony被吞进去的场面他花了十倍的时间，他不是没有看到那个黑腔，只是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第一次宁愿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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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失踪后一年整，stark工业终于宣布iron man的死讯，看着miss pepper哭得像泪人的时候，Jarvis终于没有用优雅的伦敦腔再一次提醒：sir存活的概率仍存在，介于0.03到0.05之间。

Tony失踪的第二年，神盾和复仇者们仍在寻找他的踪迹，Jarvis感谢他们，像人类一样感谢他们还没有放弃他的sir，也是这一年，他黑进了全球他所有能黑进的网络，成了名副其实的天网。

Tony失踪的第四年，神盾放弃了继续寻找的计划，他们已经认定tony的死亡，在内部为他举行了一场小型葬礼，场面没有当初stark工业宣布他死讯后那场来的盛大，可空气中的压抑恍若实质。Jarvis仍旧感谢他们，毕竟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超出了他当初的预计，他最感谢的还是cap，没有他极力说服神盾和其他成员，他们绝对没有勇气和精力投入这么多去寻找一个几乎不可能回来的人。

Tony失踪第七年，只剩下cap和thor还在追查，其他人似乎已经接受了tony的死亡，时间，了不起的时间，或许是世界上唯一一样比他的sir还要伟大的存在。Jarvis不知道cap和Thor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和他们一个被冻了七十年，一个是外来生物有关。

Tony失踪的第三十年，复仇者已经换了两代，cap也老了，迟来的衰老似乎格外厚待他，他远比同龄的老头精力旺盛。Jarvis造出自己的实体，更新换代过几十次，用了当时最先进的纳米仿生技术，他外表一如普通人，皮肤柔软，呼吸平和，但骨骼血肉的精度和密度都是常人的几百倍，这样他才能在配备武器的情况下适应到地球上环境最恶劣的地方寻找他的sir。

两年前他就放弃了网络能覆盖的地区，tony不在里面，所以他去了丛林，极地，深海......地球上的每个角落他都一寸寸勘察过。向内扩展的时候他也没有放弃过向宇宙外面搜寻，无数次分析当初吞噬tony的黑腔究竟是什么，有万种猜测解释，却仍对找到他无济于事。

Tony失踪的第三十五年，thor找来loki，他们和captain American一起找到了Jarvis，loki千年都不会改变的容颜仍旧一副欠扁傲慢的表情，和Jarvis的冰冰有礼对比鲜明。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小心你的爪子，别随便往别人的领地上伸。”loki阴测测的声音在Jarvis耳边响起，他礼貌回笑：

“我只是不杜绝任何一种可能。”

Loki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被thor拦了下来，什么时候这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也会在乎别人的话了？Jarvis觉得有趣，却没有表现出来。

“哼，当初把那个凡人吞进去的东西可能是宇宙缝隙，当无数星辰一起毁灭的时候所释放出的巨大能量会把宇宙某些角落撑出一些缝隙，但这些缝隙都很狭小，并且转瞬即合，生命被吞进去的概率低于亿万分之一，那凡人....叫什么来着，whatever，估计是人品低劣到一定程度才遇见这种倒霉事。”

“Tony Stark，”Jarvis突然轻声道，“还有请您不要用这类形容词形容sir，他远比你们任何人所知的好。”

Loki眯了眯眼，自己这是被教训了？

“请问.....被缝隙吸进去以后会到哪里？”

“你这是求我？”loki扬着下巴傲慢道。

Jarvis点头点的没有迟疑，loki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恶劣，没有多为难他：

“谁知道呢，缝隙里面或许是时光隧道，或许是空间虫洞，或许是星辰粉末，放弃吧，除非你也能撞出宇宙缝隙，否则你找不到他的。他在这失踪几年，或许那边他已经在宇宙中飘了亿万年，哪有人类能活到这个岁数？又或许他被投到哪个不知名的星域，那是你一辈子也没办法触及的地方。”

他的sir可能已经一个人孤零零悬浮在黢黑的宇宙里无数年头，这个念想一浮现，一股摧枯拉朽的剧痛席卷全身每个细胞，他本就白的像冰玉一样的脸又白了一个色调，呼吸浅的像没有，尽管他本来就不需要呼吸。

“我的一辈子....是永远。”Jarvis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没有他触及不了的地方，只要他够强，他一定能撕开宇宙缝隙，把他的sir带回来。

“你觉得stark能活永远？”loki深感自己被冒犯了。

“宇宙的缝隙是时间与空间交织存在的，我会找到方法在sir还活着的时候带他回来。”

Loki瞳孔抽缩了一下，就连thor脸色也变了变：

“那不是人类该去触碰的力量。”loki压低声音，就像嘶嘶的毒蛇威胁猎物一样。

“我不是人类。”Jarvis抬了抬眼，表情纹丝不动。

最后和loki不欢而散完全在计算之内，但thor走之前面带忧色嘱咐道：

“Jarvis吾友，吾知汝对钢铁人感情深厚，但宇宙自有法则，个体力量如果超出一定界限必招来毁灭，吾希望汝能谨慎使用自己的力量。”

Jarvis感谢的弯了弯腰，却没有回答。

Thor叹息而去，留下一直沉默的Steve和他，已经老去的cap仍有一双澈亮的蓝眼睛，一种和Jarvis冰冷金属质不同的色调，他也沉沉的叹息着：

“Jarvis，放弃吧....”最终，他也接受了tony的死亡。

最终.....他的sir只是他的了。

.................

Jarvis的核心程序一开始只是服务tony，后来怎么变成和tony拌嘴，照顾tony，陪伴tony，保护tony的，其实两个当事人都有点迷糊，但现在，jarvis第一次擅自动了他的核心程序，写入“找到tony stark”并列为最高优先权。

自此，这片宇宙里第一个非自然产生的灵魂诞生了，第一步总是困难的，或许连当事人也说不清楚契机具体是什么，但冥冥中Jarvis笃信，一定是因为他有个外号Mr miracle的创造者。